乘风好去

人生若晨露,天道邈悠悠。

【艾尔海森中心】愿与眼

#周末晚上随手一摸,想起来这还有个账号,那就发了叭

#私设众多,小心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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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艾尔海森这样的人,是怎么获得神之眼的呢?”

平平无奇的一天,代理贤者的办公室里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正是刚刚和流浪者告别的空和派蒙。

毫无疑问,流浪者在二人面前获得神之眼的一幕让小派蒙感慨良多,但面对听完流浪者的故事仍然一脸淡然翻着文件的艾尔海森,这一腔感慨却好像空掷进进深渊里,让人好生憋屈。

真不愧是能让外号大王派蒙都束手无策的男人,空原本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小派蒙跳脚,突然听到小派蒙这赌气的一问,却不由怔了怔。

“我有神之眼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艾尔海森把手上处理完成的文件翻过一页,纸张下露出的硬质封底标志着他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

——离下班还有些时间,心情不错的艾尔海森并不介意解答一下自己为数不多朋友的疑惑。

见对方如此配合,空也不再压抑自己的好奇心,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曾经听说过,普通人获得的神之眼,象征的正是‘愿望’。当一个人的愿望强烈到一定程度时,神明就会投下注视,这就是神之眼的由来。”

“可是,艾尔海森,你真的会有什么很强烈的愿望吗?”

艾尔海森的视线落在空的身上,嵌在翠绿虹膜中的虹色瞳孔如同某种宝石的火彩:“想要过平静的生活,这难道不算是‘强烈的愿望’吗?”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可是……”派蒙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你不会又在耍我们吧?”

“怎么会呢?”艾尔海森偏了偏头,又露出那种有些玩味的神色,然而移开的目光却暴露了他好似有些出神,“一定要说的话……”

 

● ● ●

艾尔海森是如何获得神之眼的?时间过去了太久,即便是艾尔海森自己,也许久没有回忆过这件事了。

那是同样平平无奇的一天,在一次普普通通的课题考察途中。

彼时,十六岁的艾尔海森独自处理了祖母的后事,随即按照祖母生前的期望,凭借出色的履历进入了教令院。有赖于长辈们在教令院中不错的名声,以及艾尔海森本人出挑的外表,这位身世可怜的天才小学弟马上收到了众多学姐学长以及导师们的关注。学者们怜惜他小小年纪就不得不独自一人生活,总想着尽可能多地给予他一些温暖,但艾尔海森却似乎并不领情,不论对谁的帮助,他都是摆着一副冷冷淡淡的面孔,睁着那双无机质的眼睛认真说句谢谢,并在一段时间后返还一份恰当的回礼,一副两清的样子,摆明了不想与人深交。甚至就算是提起去世不久的祖母,他也只是平静地说,祖母离世的时候没有痛苦,这是一件好事。

久而久之,学生们都说,即便在脾气古怪的天才聚集的教令院,艾尔海森也是个少见的、没有心的、不讨人喜欢的怪人。

但很显然,他人如何评价对艾尔海森来说不值一提,他的绝大部分研究都能靠自己完成,他本人也对社交——准确来说是任何集体活动——兴趣缺缺。对于他来说,一个人外出考查课题是更习惯也更自在的日常。

从十来岁第一次进入教令院度过那短短的一天之后,他就明白,自己和所有人都是不同的,而这正是天才的象征。

 

不过这一次,艾尔海森却罕见地在中途休息时有些出神。

这源自他出发前一天整理屋子时找到的一本精装厚书——这本书本身在纸质书稀缺的须弥已经算得上珍贵,但对于一个学者世家来说倒也并不算什么,真正让艾尔海森心神震动的,是扉页上祖母的笔记:

“愿我的孩子艾尔海森过上平静的生活。”

在此之前,艾尔海森虽然也算注重生活品质,却并不是很在意自身以外的状况——毕竟,除了藏着无尽乐趣的探索、研究与思辨,对于他来说,身边的事件,例如有人试图抢走他的课题成果啦、学生间暗戳戳的排挤啦、某些不讲学术道德的导师对天才学生的暗示啦之类的,其实并不能真正给他造成麻烦,只是让他稍有些不耐烦。

遵循祖母临终的祝福,艾尔海森一直在清醒的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审慎地选择着自己面前每一条分叉的道路。艾尔海森曾经在智慧宫中一本未被销毁的旧书中窥见一则隐秘,多年前,教令院曾有过一位天才学生,却因为过于特立独行的性格和蓬勃生长的野心与所有人背道而驰,选择了反叛。因此,他很理解人们对那些被他们称作“疯子”的与众不同的天才警惕,也懒得解释自己其实没什么惊世骇俗的野心。别人对他敬而远之,他也欣然接受这无人打扰的安静生活。毕竟在大部分情况下,驱使艾尔海森行动的,只是“兴趣”本身而已。

但是……

“愿我的孩子艾尔海森过上平静的生活。”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艾尔海森还是久违的感到心中某处泛起一阵涟漪。祖母在世时,与艾尔海森的相处更像师生多过祖孙。艾尔海森父母的离世,让祖母在面对这个过分天才的孩子时一直既欣慰又担忧,一面试图让他明白自己拥有多么宝贵的财富,一面又时刻警惕着他走上歧途。就连临终的“祝福”,以人们的普遍认知而言,也更像是一种约束。可这一句不曾亲自说出口的寄语,却无疑证实了,无论表现得多么平淡,她始终是最了解自己从小抚养的孩子的人。

艾尔海森确实讨厌麻烦,相较而言,平静而舒适的生活是他喜欢的状态,能让他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事。只不过,在他生命的前十六年,依照艾尔海森初步成型的,独属于他的那套做事准则,他同样懒得特意追求“平静”,只是在有麻烦找上门时被动地清除这些阻碍而已。此时被一语点破,在心底涌起暖流的同时,他也自然而然的萌生了一些“要主动维持生活的平静”的想法。

祖母遗留的这句寄语,让他仿佛脱出自我的窠臼,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

 

——这些心理活动说起来啰嗦,实际上却并没有浪费太长时间。艾尔海森回过神来,烤着的口袋饼内馅还没热透,但他的外套上却多了一片柔和的绿光。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无比珍贵的神之眼,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 ● ●

“‘愿望’本身的定义就是模糊的,”艾尔海森收回目光,“更何况,神之眼真的来自神明的注视吗?”

“!!!”空睁大了眼睛,派蒙也震惊地在空中一个趔趄。

艾尔海森罕见地微微勾起了嘴角:“不用这么惊慌,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而已。就像我一直坚持的那样,神明也只是生物链中更高位置的一环罢了。要知道,怀疑与好奇,正是一切发现的起源。”

“喂!别再开玩笑啦!”派蒙气鼓鼓地大声说道。

艾尔海森将没看完的书放进腰间的布包:“好了,我要下班了,接下来是私人时间。如果还有别的问题,不妨明天工作时间再来找我。”

说完,他便不急不缓地走出了办公室。

空和派蒙愣了愣,才想起来追出去,却只在教令院门口的平台上看到了艾尔海森离去的背影。

某个瞬间,夕阳下他斜斜的影子仿佛某种独行的猛禽,而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过分宽大的披风上,自成一个世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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