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海/妙知】莲花开时（5）
又名：机械莲花也会想要绽放吗？
一些狗血爱好者偏爱的战损/救赎梗
仿生人艾尔海森【赤王科技，小子】
#难道我真的没有办法按时睡觉了吗
#开始发疯.jpg
05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透过薄薄的眼睑，在眼球中投下一片朦胧的红光。半梦半醒中的人久违的感受到光亮，眼睫也颤动起来，轻盈的蝶翼扇动着，露出映着一线霞光的翠绿宝石。
视野渐渐清晰，炫目的阳光让艾尔海森眯了眯眼睛，眼尾的朱红在晨光下被融成了一片闪亮的金色。
“艾尔海森，你果然醒了！”卡维端着杯子进来，“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对方轻快的声音从耳膜传递到大脑，刚刚恢复的听觉过于灵敏，以至于连神经都微微刺痛起来。艾尔海森按了按额角，试图梳理当下的状况：“我睡了多久？”
卡维把杯子放在他的床头：“已经一天一夜了，要起来吃点东西吗？我做了早饭。”
“居然只过了一天……”艾尔海森眨了眨眼睛，清晰的视野让他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艾尔海森的体力尚未恢复，起身时略微晃了晃，却依然推开了卡维让他借力的手臂，自己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在餐桌边坐下时，他也已经大致梳理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梦境里，利露帕尔说是你们找到了她。这么说来，昨天上午跟你一起来的其实是提纳里吧？”
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两人份的早餐，卡维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不满地反问：“难为你还记得这件事，当时你是不是根本看不清也听不清？那时候你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啊，你不会当我是傻子，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吧？”
“身体状况对我判断力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大，这是我的误判。”艾尔海森难得示弱，干燥的唇角抿了抿，“谢谢，你在我这里的债务一笔勾销。”
卡维一怔，随即笑起来：“喂，你表达谢意的办法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这难道不是你最需要的吗？”
确实，如果是在一天前，这的确是卡维最想要的，但现在，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急于问清楚。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过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又会出问题的吧？”卡维认真看向对面抿着热茶的人,“利露帕尔说过，就算是草神大人的力量也只能暂时修复你的身体，根本原因在于你的自我认知，那你……”
“镇灵的时间观念和人类不同，她说的‘暂时’至少也是几年的时间，所以暂时没必要考虑这个。”艾尔海森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声音没有半点波动，“还有，我的自我认知没有问题。我不知道利露帕尔是不是对你也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才让你有了这种错觉。但我要说明一点，镇灵的判断也会出错，否则她现在又怎么会这么狼狈呢？”
卡维丝毫没有被他的说法安慰到，皱着眉头追问：“可是几年之后呢？如果你的自我认知没有问题，到时候你打算再来一次现在这样的事，还是像利露帕尔说那那样放弃所有作为艾尔海森的记忆重启核心？”
艾尔海森挑了挑眉：“这件事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几年后的事，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
“这当然和我有关系，别忘了这一次就是我帮你的！”他淡漠的语气触动了卡维敏感的神经，建筑师火焰般的红色眼眸中迅速燃起怒意，“我真是讨厌你这事情只说一半的习惯。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肯定是想，几年后教令院的变革已经完成了，作为清闲的书记官，你就算‘失忆’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对吗？代理大贤者可真是大公无私啊，居然可以做到完全不为自己考虑。至于在意‘艾尔海森’的人，你恐怕更是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吧！”
艾尔海森偏了偏头，难以理解卡维为什么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认为我只是采取了问题的最优解而已。”
“那你这一次为什么没有选择重启呢？别说只是因为放心不下须弥的改革，我可不信你是这么有道德感的人！”
“……”艾尔海森难得有些说不出话。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艾尔海森很少遇到无法用理性分析的情况——卡维的想法除外——但这一次，在宿命到来的那一刻，他为什么鬼使神差般放弃了轻松的重启，导致身体不得不进入休眠？他说不明白，只是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心中默念：不可以就这样放弃。
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呢？那种心头如火灼烧的感觉，大概可以归类为“不舍”、“不甘”、“不想”，驱动着他做出不够理性的选择。可如此情绪化的感受，艾尔海森自认本来就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那你呢？”沉默片刻，他选择了反问，“你又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我知道你的同情心一向泛滥，但是利露帕尔都告诉你们了吧，我不是人类，甚至算不上你的同族。”
艾尔海森看着卡维有些茫然的表情，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烦躁：“把你那无处释放的同情心倾泻给海盗和骗子还不够吗？我甚至不在你能共情的‘物种’之内，何必自讨没趣追问我的事？再情绪化的人也不会同情元能构装体或半永恒统辖矩阵不是吗？”
卡维的表情空白了片刻，接着眼底慢慢泛起红色：“你是这样想的吗？”
“……”艾尔海森只是沉默相对。
卡维猛地按着桌子站起来，艾尔海森本以为他会愤怒地大声反驳——这正是他与卡维相处中对方常有的表现——但这一次，卡维只是死死盯着艾尔海森看了许久，才压抑地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勉强像样的话：“你刚刚醒来，今天还是在家休息吧。我出门一趟，晚上大概不回来了。”
说完，他一口喝掉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三步并做两步穿过空荡的客厅，径直摔门而出。
艾尔海森有些意外地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停顿了很久，才慢慢咽下已经有些冷了的早餐，收拾好餐具转身去了书房。
“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放弃自己的记忆啊！居然宁愿放弃，也不愿意试试另外一种可能，还说我同情心泛滥！你们说，他怎么能这样呢！这家伙真的太过分了！”卡维猛地灌了一口酒，分不清是被酒意还是怒气染红的脸颊皱成一团。
提纳里和赛诺对视一眼，同时对大白天就出来买醉的大建筑师投以不解又同情的目光。
“卡维，我觉得你应该先想清楚，”提纳里抖了抖耳朵，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尴尬，“你是因为艾尔海森对自己的态度而生气，还是因为艾尔海森对你的误解而生气？”
卡维拿酒的手一顿，染了酒意的红色眼珠缓慢地转动着，慢慢抿紧了唇。
“还有，你说的‘另外一种可能’，是什么？是当时在梦境里那位镇灵后来单独对你传声时告诉你的吗？”大风纪官非常有探究精神地接上。
卡维眼皮一跳，意识到自己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啊……是的，但很抱歉，我不能说出详情。”
“好吧，那就从我们现有的信息出发。虽然我也不赞同艾尔海森的处理方法，但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愤怒。”提纳里撑着下巴说，“毕竟艾尔海森不是真正的人类，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也许在他的观念里，那就只是一种很正常的解决办法呢？”
“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生气，明明按照利露帕尔的说法，他已经……”卡维闭上嘴，在心里接上后半句话——明明他的灵魂已经和人类没有区别了，而一个人怎么能把“抹除自己的存在”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呢？
提纳里观察着卡维的表情，试探着又添上了一把火：“而且，艾尔海森一向独来独往，我们也只是因为并肩作战的关系才勉强算得上是他的朋友。说不定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记忆呢？”
“不可能，他一定有留恋的东西，不然他这一次为什么不直接选择重启？我知道，他……”
「他是有情感的。虽然总嘲讽他没有人性，但我心里清楚，他也有着与普通人类一样的喜怒哀乐，只是被隐藏了起来。」
没说完的话回响在卡维的心间，带着胸腔一起震动，闷雷般隆隆作响。
心中纠结的疑问豁然开朗的同时，一直维持着的掩饰也被席卷而来的雷声震碎，终于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卡维突然醒悟，可笑也好，自作多情也好，无可否认的是，他就是在心疼艾尔海森，他就是喜欢上了那个家伙。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见到对方。
提纳里和赛诺眼睁睁看着卡维的脸色不断变换，最终定格在一个难以形容的傻气表情上。
随即，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扔下这句话，卡维仗着腿长的优势，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酒馆门口。
“他是不是没付钱？”赛诺一本正经地偏过头，“今天是他说要请客的，而且他喝得最多。”
“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起要回来吧。”提纳里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早于预期结束了休眠，艾尔海森的假期还很充裕。秉承着一个优秀文员的工作准则，他毫无负担地决定还是在家修养两天，等状态恢复后再回教令院。
于是，卡维走后，艾尔海森就开始着手处理书房里堆积的文件。
按照他的预期，这些已经被筛选过几轮，数量大大减少的工作应该很快就可以完成。接下来，他可以看几本自己感兴趣的书，悠闲地度过一天。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今天总是在处理文件时不由自主地走神——这本来是绝对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的状况。
纸上的文字仿佛突然诞生了某种魔力，忽而变成争执时卡维泛红的眼睛，忽而又倒映出卡维离去的背影，甚至看到完全不相关的句子，他也会莫名顺着卡维的思路想到自己重启核心后和卡维形同陌路的场景……
这一切都令他感到陌生，艾尔海森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勉强以比预期多了一半的时间处理完手上的工作，终于没有办法再逃避自己心中的杂念，开始剖析起自己的问题。
艾尔海森不得不承认，他的理性确实出了一些问题，意料之外地沾染了人类的情感，这正是导致机体运转出现问题的核心原因。
可是，那情感是什么呢？会受到他人的影响，会贪恋人类世界的温度，不想放弃记忆将自己拥有的一切拱手“让给”另一个陌生的自己，这算是“贪欲”吗？如果这个自我意识已经触犯了七宗罪的恶行，基于克制欲望、谨慎选择道路的原则，是不是应该更早一些重启核心，让理性重归纯粹？
可是，来自神明的底层逻辑又告诉他，作为凡民中离经叛道的异类，他应该是自我的，是特立独行的，他应该按照“自我”的观念和兴趣来主导行为。
那么，究竟哪一个才是对的呢？究竟哪一个……才是“艾尔海森”？
……
艾尔海森出神了很久，直到门口传来的开门声将他惊醒，才发觉窗外的太阳已经偏西，而他手上的书籍尚未翻过打开时的那一页。
开门进来的人直直闯入书房。对方多半是喝酒后又在旅馆做了清理，身上带着清新水汽和青草味道，让室内仿佛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艾尔海森，我想明白了！”卡维重重拍着艾尔海森的桌子，等对方从厚重的纸质书中抬起头，才接着说，“早上我根本就是被你带进了误区，利露帕尔说得没错，你的灵魂明明就是一个有感情的人类！”
TBC.
【“暗恋期的不开窍情侣真烦人”今日份受害者如是说】
评论(2)